冰场上的星星

Lemniscate77

冬夜滑冰场角落，十岁的周小满第17次摔在冰面上。右膝护具裂开细纹，像他因脑瘤手术失去平衡感的身体——医生说，他可能永远学不会任何运动。
“摔跤是冰面打招呼的方式。”
穿玫红色羽绒服的女孩突然滑到他面前，冰刀划出流畅的银弧。她耳垂挂着毛线织的草莓耳罩，让小满想起化疗时护士给的安慰糖果。
“你看，摔倒时张开手臂——”女孩故意摔了个四仰八叉，“像不像在拥抱星星？”
小满发现她在冰面画星座：双子座用S形滑步，天蝎座是连续三个急转弯。当他颤抖着完成人生第一个直线滑行时，女孩把草莓耳罩塞进他手里：“我叫双子座，下周流星雨夜再来教你猎户座。”
三个月后复诊，医生震惊于小满重新校准的平衡力。他攥着早已枯萎的毛线草莓，在午夜冰场独自滑出完整的猎户座。冰刀溅起的碎冰凌空闪烁，恍若那个再未出现的女孩曾说过的：“当你在深渊起舞，银河会从伤口里升起。”